2010年6月24日 星期四

休止符之前

06.21.星期一上午,突然好想知道你的近況,撥了電話給週一不營業的大弟,請他跑一趟圓山飯店後山,看是否能在某一個工寮找到你,因為你十幾年前的一場大病,你大哥就是從那兒接你回家的,也許他還有些殘存的印象。你哥與嫂倒是二話不說的直奔台北,一場午後大雷雨被迫中斷了尋找。下午六點來電說:準備下週一一早再跑一趟。

06.22.大弟來電,興奮的說:姊!好玄喔!老弟回家了,他說明後天會去找妳...

06.24.你說:以前只要騎半小時就到,今天騎了一個多小時,體力明顯的衰退,全身酸痛無力,偶爾還會昏倒....

我問你怎麼突然想回家看媽,你說,再不回來可能就走不動了。打算小住幾天後到花東走走,不想在家等死。我知道你心意已決且一貧如洗,塞了一點錢給你,你說:姊!不用了,用不到了。我說:當個背包族也要搭車、吃飯啊!你不再說什麼。我明白,你哪是去看山賞海,你是想客死在花東地區,想在生命的最後,找到靈魂與破皮囊的歸宿,你拒絕告別式與送行者。想用自己的方式了斷殘生,走完生命樂章的最後一小節,然後畫下休止符。不論是否自私也好,是圓一個心願也罷,我尊重你的選擇。也不點破,只是叮嚀你,當走累時,別忘了找個廟宇之類的歇幾天,如果有幸遇到貴人,生命出現轉折時,記得報平安。

從你的豁達看不到任何癌末病人的哀怨,你某方面的堅強太像老媽了....

當老師的經常出「假如我是...」、「如果我還有幾天可活...」的作文題讓學生去天馬行空的瞎掰,孩子有著天真的說法,大人呢?一個被醫生宣判死刑的人呢?能樂觀的面對死亡那一刻的有幾人?

生命的意義不在長度,貴在深度與廣度,是否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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